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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鼠猫】霜镜无痕清夜久 之 番外一

番外 初遇养伤二三事

写在文前:

故事背景是白玉堂盗走三宝,展昭中计被困通天窟。

此文乃友友们点单的菜品,虽是传统名菜,奈何小鱼我厨艺一般。

我就这么随便一烧,大家就那么随便一吃。

友情提示,多喝热水,有助消化。

 

嗓子又干又痒,嘴唇都已经皴裂起皮,展昭突然想起那挂满枝条的簇簇红果,真后悔来时路上没摘些带着,想必食之口齿生津,也可渡过眼下难关了。

前日,为了救下被那采花贼洪秀绑架的无辜女子,他才被那贼人用三停箭伤了右臂。这三停箭,因箭羽、箭杆、箭镞各占箭长三分之一而得名,箭身短小,箭镞又带着倒刺,自己取箭时着实费了一番气力,还出血不少,只得勉力草草包扎了一下。没想到才把犯人押送回开封府,就遇上“盗三宝”这档子事。

官家定了十日之限取回三宝,否则便要追究白玉堂触犯天威之罪。说起来,也是因为自己这个“御猫”的名头,才惹恼了他。白玉堂心高气傲,行事不羁,却不知这朝堂倾轧,人心险恶,展昭又怎忍心让他因此意气之争引来杀身之祸,星夜兼程便赶来了陷空岛。

其实白玉堂虽将自己关在通天窟,却也备了酒和饭食。这一路上饮食无定,饥饱失常,一想到荤腥之物不易消化,万一犯了胃疾更是麻烦,他便没动筷子,只是耐不住渴饮了一盅。冷酒入腹,却惹得胃底一股热意翻涌,从下到上烧得整个咽喉都火辣辣的,手不由得倏地按紧腹部,臂上一痛,不用看也知道是伤口崩裂了,真是祸不单行,狼狈不堪。

没在这样难受的感觉里煎熬多久,体力不支的他便被漫上来的困意带离了意识的浅滩,沉入无知无觉的海底。

 

清镜堂,舟而不游轩。

捉猫成功的白玉堂心情大好。

“御猫”进了通天窟,也得变成灰头土脸的呆猫,傻猫,秃尾巴猫一只。

白玉堂一面活动筋骨,一面嘱咐厨下,“做两样精巧点心来,爷要喂猫!”

白福慌慌忙忙地来报,通天窟里那…猫大人…怕是不大好,可洞内光线昏暗,看得不甚分明,又恐有诈,不敢贸然打开机关,还请五爷亲自去看看。

想他展昭也是内力深厚,习武之人风餐露宿都不在话下,何况自己还备了上好的酒菜,在洞里过上一夜又能如何?没成想一连叫了几声,展昭依然跟个煨灶猫一样蜷在角落里一动不动,白玉堂这才觉出不对,他走上前去想扶着展昭起身,却发现这人周身滚烫,病势沉重,二话不说赶紧携他跃至洞外。

怕人被强光刺了眼,起身时白玉堂便一手掩了他眉眼,此刻映入眼帘的便是展昭那裂了几道血口的菱唇,在乌发黑衣的映衬下白得格外惊心。高烧下的展昭已经不十分清醒,被寒风骤地一激胃中翻腾异常,更是焦躁不安地将胸前的衣襟都攥得皱成一团。

白玉堂一手搂着他往里屋飞奔,一手贴在他后心运起内力试图安抚,嘴里喊着赶紧请大嫂过来,心里想的则是“完了,完了。展小猫,你可不能这么没用啊!”

好在大嫂一番诊治下来,胃病尚且不算严重,但是外伤之际,风寒湿邪深窜入里,瘀热搏结凝滞筋骨。白玉堂这才注意到展昭右臂上的伤,心里把臭猫劳碌猫骂了一百遍,想他也是享誉江湖的南侠,为了皇帝丢的几个宝贝这么拼命,值得么?

 

等展昭再次醒来,已经是次日傍晚。身上潮湿冰冷的单衣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干净温暖的被褥。

几丝绵绵的钝痛浮上来,唤醒了酸麻的手脚,展昭撑身坐起,眼前清风微漾,月影浮动。他定睛一看,才发现是个白衣人隔着绨素围屏正在斟茶自饮。 

“展大人既然醒了,还请更衣一叙。”清亮亮的声音透着客气,“包袱里的衣服拿去洗晒了,先穿这件将就一下。“

一件缎地绣竹纹袍子,从屏风的一角垂下来。“嘶——”展昭拿过衣袍展开,却不小心扯到了右臂的伤口。白玉堂闻声剑眉便是一蹙,才要开口,就被叩门声打断。

“两位爷,小的准备了热水和毛巾,可要送进来?”

“有劳了(进来吧)…”

白福送来东西便立马退出了房门,展昭洗漱完毕,才绕过屏风坐到桌前。

素闻锦毛鼠洒脱不羁,今日一见更是皎若月,形如风。风本无形,月本无情。正因如此,风可以有多种形态,月也可以多情。风是垂下一缕发丝,是踏瓦登楼作云浪翻飞,是金刀扬起的八荒一瞥。月是冷冷玉面含威,是微风簇浪洒满目星光,是英雄本色的情自风流。

 

两人就这么对坐在桌前,不言不语地喝着茶。

“叩叩叩”,再次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默。

门外一个爽朗女子笑着说道,“五弟,听说展大人醒了。不知你们收拾停当没有?我来给他看看脉。”白玉堂立刻开门迎了闵秀秀进来,她上下打量一番:眼前的展昭虽然元气未复,肩上的头发也略微松散,却是身姿笔挺,落落大方,那日的虚弱疲态也一扫而空。

“到底是年轻底子好,恢复得不错。”闵秀秀目光最终落在展昭扶着右臂的手上,“只是这手臂还需好好将养。这期间不可动武,不可受冻,不可食寒凉之物。否则轻则迟迟不敛,重则气血两虚。还请南侠顾念自身,不然大好年华若是病痛加身,岂不可惜?”

“多谢卢夫人妙手,展昭省得的。”南侠谦和一礼,展颜一笑,让人如沐春风。

“谢什么?都怪我那五兄弟,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你关进了陷阱。若是早两日妥善处理伤口,再好好将养,也不至于风寒湿阻于筋骨,气血凝滞。”卢夫人对着自家五弟抛了一记眼刀。

“大嫂,他自己不说,我怎知他有伤?”白玉堂小声嘟哝了一句,却在卢夫人眼神示意下噤了声。

“不过我这五兄弟虽然胡闹了些,却也只是想与你切磋一番武艺。如今你有伤在身,他必不愿趁人之危。我这里替他做主,将三宝尽数归还,还请南侠秉着江湖道义,既往不咎。这里代我那当家的,先行谢过了!”卢夫人说着便要屈膝一福,展昭赶忙拦住。

“卢夫人言重了。官家仁爱,虽身在庙堂之高,亦心系江湖之远,必不会为难白少侠。此行返京,展某定会拼尽全力,护得白兄周全。”

“展大人此言差矣。我虽答应归还三宝,却并未答应让五弟随你拜见圣上。不是不放心你的人品,而是我实在放心不下五弟。一则,这小子从来不把官府放在眼里,口无遮拦,行事张狂,万一说出什么浑话惹得圣心不悦,便是只罚顿板子,五弟恐怕也要当场翻脸,犯下滔天的祸事;二则,我们江湖人士,最忌和官府之事有瓜葛。展大人既入了官场,自是风光无限。可我们五弟自幼失怙,闯出这“锦毛鼠”的名头不易。上京面圣,万一再来一出殿前献艺,岂不折辱了五弟,又让江湖上的众人怎么看?”

展昭闻言一怔,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,滞涩难当,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隐痛,才开口言道,“既然如此,那在下也不强求。请将三宝交还,展某即日启程返京。”

“不成,你这伤才刚有些起色,怎么说也得养上十天半…”

“卢夫人…”展昭有些着急,不得已打断了她的话,“官家定下十日之限,来时路程加上耽误的这两日,已经过去四天了。包大人曾向官家担保,白少侠忠肝义胆,不拘小节,为了“鼠猫”名号之争盗走三宝,恰恰是真性情之举。官家这才下旨,让展某作为半个江湖人了结此事。可若是耽误了时辰,真要追究起来,恐怕就不是大人一力所能转圜的了。为了包大人,也为了卢庄主和陷空岛一众岛民,还是尽快返京为上。”

“那又怎样?不是还有六天吗?”白玉堂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翠羽,放在嘴里咬着,“展小猫,你这官家长官家短的,好不啰嗦。你既来了这岛上,务必让我们兄弟尽尽地主之谊。返京的水路白家商队常走,日夜行来两日便能抵达京城,绝对误不了你的时辰。“

“是呀,展大人带伤上路,万一有什么差池,岂不坏了我“神医门”的招牌。你就放宽心,再好好养两日。”

“那就叨扰了。”

 

这边闵秀秀见展昭应了自己便离开了,临行前还嘱咐白福,定要盯着展大人用过了饭再服药,不然怕胃再闹腾起来,影响病情恢复。

不多时,白福便送来几样清粥小菜。展昭因着心事,才动了两口,便放下筷子端起药碗。

“慢着,”白玉堂出手便拦在碗沿,带着冷冽梅香的指尖堪堪擦过展昭唇边,“展大人吃猫食呢! 是嫌陷空岛的饭菜不够可口吗?大嫂说你这几日都没怎么进食,现在醒了就该好好吃一顿。不然等回到开封,包大人见你这憔悴样,真要治我个“虐待朝廷命官”之罪,我去哪里喊冤啊?”

“白兄,不是,我若是再吃,便愈发喝不下药了,白白浪费了卢夫人一份心意。”

白玉堂见再劝无益,便由着他喝了药,又拿出一副黑白棋子,说是既然一时吃不下,那不如先下棋解闷,展昭便欣然应允。

“展小猫,这下棋总得定个赏罚才有意思。五局三胜,要是你能赢我,我便和你一同上京去。”

“可我已经答应卢夫人,归还三宝即可,不强求白兄拜见官家。”

“你这木头猫,我在大嫂面前自然不会说个不字。我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。入皇宫盗三宝,不也是手到擒来?不过前提是,你可得赢过我才行!”

两人棋逢对手,入戏成痴,不知不觉就已过了一个时辰。

白福进来换灯烛,并呈上一个红漆食盒,一打开便香气四溢。里面装着几块晶莹如玉的糕点,每一块上都缀了滴玫瑰花酱,恰似人面桃花相映红。

白玉堂做了个请的手势,展昭便拿起那玉雪小点尝了一口。酸中带甜,乳香味里又带着薄荷叶的清凉,他不由得食指大动,连吃了两三块。

白玉堂看着那馋嘴猫儿样暗自偷笑,心想也不枉我做这吃食了。

原来展昭前一日在昏迷中嚷着要吃山楂红果,而喂进去的粥和药没多久便被尽数吐了出来,白玉堂心下不忍,便央大嫂出个药膳方子,要可口又容易消化的。这才有了这山楂枣泥馅的山药糕。

用过点心,两人又继续在棋盘厮杀,一时难分高下,等三局下完,已是夜半时分,展昭险胜一局,两人便先歇下了,约好明早再战。

 

第二日,白玉堂便陪展昭去见了卢庄主及其他兄弟。席间相谈甚欢,众人都觉得这南侠的品行样貌是极好的,只可惜自己没有未出阁的姊妹,不然真是想许配给他成就一段良缘。

晚间,白玉堂刚巧要去京城的铺子查账,便亲自送了展昭出岛。

岸边芦苇随风摇摆,舟上灯火明暗不定,映在白玉堂那好看的桃花眼里恰似涟漪泛起,看不清个中情绪。

灯下对奕,黑白分明,做眼打劫,暗战危城。

“展小猫,这着下去你便输了。要不我们重开五局?”

“落子无悔,展某愿赌服输。”

“既然输了,那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。 殿前献艺,入朝为官,展昭,你当真无悔?”

“三尺青锋只能斩一时之恶,青天如镜却可护天下百姓。展某为官,是为了追随包大人锄奸扶弱,守护一方青天。清者自清,时间会证明一切,展某无悔。”

“说得好!你为人坦荡,确实并非传言中所说的趋炎附势之辈。不论输赢,此行我都会随你一同面圣。不过我白玉堂最讨厌的,就是那些不顾性命,逞英雄的人。你赶紧养好身子,和我痛痛快快比上一场,方不枉此行。”

“一言为定!”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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