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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我罪我 其惟春秋;挚爱鼠猫

【鼠猫】《霜镜无痕清夜久》(重修版)第十一章

第十一章 寿礼疑云

 

“不寻常之事……不寻常之人”白玉堂闻言,便将展昭在木兰舟上经历的惊心动魄细细讲述。

夏玉奇两条短短的倒八字眉下,一双小眼睛瞬间精光四射,“困而知之,安而行之,好个南侠。老夫今日识得你这位少年英才,幸哉!幸哉!水匪一事,我乘福船从南越返回泉州时便有耳闻。船队救起几个大食国商人,他们说是一群占婆人抢了他们的船,还有一部分贼人逃到我大宋境内,便在尽山落脚。其中一个商人名叫蒲乌里,他还向我打听过怎么去东京,准备去开封府状告这群占婆水匪。”

“在尽山岛时,我有些力不从心,眼前模糊一片。不过占婆人并未为难我们,反而是威慑了劫走木兰舟的水匪;怀远师傅说,领头的那人还曾给我服下没药止血。没想到竟也会做出杀人放火这等伤天害理之事。这么说来,这案子不只是单纯的盗匪案,还涉及占婆、大食两国的邦交,若是处理不好,恐怕会挑起纷争。”展昭被复杂的案情所扰,眉头紧锁。“不知那蒲乌里现在何处?他人生地不熟,贸然上京势必要经历一番坎坷。万一被占婆人发现他的行踪,恐怕也难保自身无虞。”

“展昭,你自己都是瞎猫病猫一只,怎么还有心思去忧心旁的?那些公事自有人会处理,开封府又不是只有你一人可用!非要把你自己累死才甘心吗?”白玉堂想到这猫带着伤痛上了贼船,舍生取义救下全船人的经历,心内犹在痛惜,哪知这猫不管不顾自己未知的病情,又一门心思扑到了案子上,不禁怒火中烧。

“好了,白小子,你这说的是什么浑话?小展他尚在病中,这一路舟车劳顿,确实需要好好休息。养足了精神,咱们才能开始治疗。”

“这么说,猫儿的眼睛有救了?师傅,你可真的是在世华佗啊!” 白玉堂开心的简直想把猫儿抱起来转个圈圈,又怕展小猫因此炸毛暴揍他一顿,算了,还是抱师傅吧。他还没上手,就被夏玉奇圆滚滚的肚子撞了一下。

“给我把里屋的七巧笼拿来,再去把这张方子上的草药都采回来。“

 

见白玉堂兴冲冲地离开,夏玉奇才将一切和展昭全盘托出,“小展,'茱萸丹’所谓‘传女不传男’,说的是家族中女性成员更容易发病,却并无绝对,在特殊情况下,男性成员一样有可能会染病。你这病起势急,多半是因为伤病累积超出了身体负荷,才诱发胎中带来的“茱萸丹”隐患,及时服下没药虽然延缓了病程,却未使用合适的臣药加以佐治,才致使血气淤积于足三阳经,导致失明。”

他捋了捋胡须,又说道,“失明一事,我心中已有对策。不过,这‘茱萸丹’一旦发作,向来便无彻底根治的法子,只能用药延缓病情进展。你要有个心理准备。

“展昭明白。”

“好。我试着研发了一副药方,但这味药的君药药性凶猛,臣药却是“茱萸丹”患者忌服的白僵蚕。你服下后,可能会病邪全消,也有可能虽治好了失明却诱发'茱萸丹'的其他症状。你可愿一试?”

“这个险,我愿意冒。展某还有一事相求,请老前辈一定要答应我。”

“但说无妨。”

“当年家母身患此疾,家父遍寻天下名医奇药,最终却还是没能挽回她的性命,自己也为此郁郁而终。玉堂生性洒脱,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病,拘了他的性情。若是玉堂问起来,请前辈不要告诉他我确切的病因。”

“小展,瞒得了一时,瞒不了一世。白小子终归还是会知道这病的后果。不过既然你坚持,那我便答应了。”

 

第二天,药材准备停当,夏玉奇立马就开始炮制药丸。

他先取过七巧笼,从中取出了一片有缺口的树叶,这树叶竟然会动,细看下去还有头,有一对前肢和两对后肢。

原来是一种南越地区独有的昆虫,名唤巨叶脩。雌虫长约两寸半,雄虫长约一寸半。此虫以山盐青为食,而山盐青正是治疗“茱萸丹”的良药。

山盐青每年春秋各成熟一次,只有在春季成熟的才属上品,秋季成熟的药效减半。而巨叶脩以此物为食,一年四季都可以在南越的丛林中捕捉到,取雌虫的腹部,便可得到高度提纯的山盐青素,也是展昭需要的这服药的君药。

备齐了君、臣、佐、使四味药,夏玉奇又升起了丹炉,经过三天三夜的炼化,终于得到了数枚通体碧绿透亮犹如夜明珠般的丸药。

一切准备就绪。白玉堂坐在展昭身后,准备用内力将药效催化。展昭甫一服下一颗药丸,便觉得身上有如千千万万只虫蚁啃噬,面上烫如火炙,双眼仿佛被人用尖刀剜去一样,剧痛难忍。为了不打扰正在运功的白玉堂,即使冷汗浸透了衣衫,他也没有发出一声闷哼。

灼热退去,展昭缓缓睁开眼,白玉堂不羁的额发和带着焦急的桃花眼映入眼帘,这是自他二人互通心意后的第一次见面。他双目炯炯,表情从担心和期待转为欣喜和讶异,双手环上展昭的双肩,唤他名字,“猫儿,你…可感觉好些了?”

“玉堂,我又能看见了。”展昭因为刚刚复明,觉得下午的阳光还有些刺眼,加之刚刚治疗耗费了不少精力,此刻有些疲乏。

“太好了!可是你的脸…”白玉堂一边说着,一边递给他一块海兽葡萄纹饰铜镜,原来展昭在湖心秋水一点眸后,他的左脸也出现了一块从前额蔓延至鼻尖的胭脂火云,右眼角也出现和上次发作时一样的花瓣大小的红斑。和展昭幼年记忆中,母亲脸上那块“茱萸丹”的痕迹一模一样。

 

东京汴梁,皇城内,长春殿寿宴。

殿内绮罗玉树,香风微度。宫人刚刚撤下宝妆彩艳看盘,便轮番献上诸位命妇和妃嫔的贺礼。荻妃头戴金凤对翘翡翠钗,耳垂上缀着一对红珊瑚珠子,愈发衬得她香腮似雪,她虽已是孕六月有余,一身海棠紫衫裙穿着身上仍然显得俏皮灵动。

“臣妾恭祝太后洪福齐天,万寿无疆。”她说完,便献上鎏金莲花宝子银香炉和迦楠念珠。

“免礼!哀家就知道你是最有孝心的。这礼物哀家很喜欢,明日就去相国寺为皇上和你腹中麟儿祈福。你也要好生养胎,若是诞下皇子,哀家便许你留在自己身边抚养。”

 

开封府大堂。

大食商人蒲乌里从木盒里取出一只鎏金银香熏。这个香熏有如绣球,通体镂空,上有缠枝莲纹鸾鸟纹,精巧雅致。

“包大人,这就是我所说的莲花法器之一。另一件更为珍贵的鎏金莲花宝子银香炉,随船上价值千金的香料和象牙一同丢失了。占婆人将我们的人赶的赶杀的杀,我也是侥幸逃脱。包大人一定要为我们讨还血债啊!”

“蒲先生,你且在此安心住下,包大人秉公执法,料事如神,定会还你一个公道。”

“多谢大人!”

包大人让人带蒲乌里去东厢房住下,便回到书房和公孙先生讨论占婆国此次朝贡之事。

“公孙先生,太后近日收到的一件寿礼和蒲乌里的描述完全吻合,若蒲乌里所言非虚,这件莲花法器是怎么辗转到庞太师手里又经荻妃献给太后的呢?”

“大人,莫非庞太师和占婆人私下有所勾结?据学生所知,这占婆国朝堂动荡不安,新任国主质亚娜刚刚发动政变,自立为王。”

“不错,占婆使者近日来朝为占城王请封,而且这次的贡品可谓大手笔。”正说着,包拯便打开了从客省司取得的礼品单子,与公孙先生一道参详。 

白乳香二万三百四十五斤、混杂乳香七万二百九十五斤;

象牙六千七百九十五斤、附子沉香一百三十五斤;

沉香八百八十斤、沉香头七十二斤八两、笺香头二百四十五斤;

加南木笺香三百一斤、黄熟香一千六百八十斤。

公孙先生信手拨动算珠,演算一番后说道,“学生愚见,占城虽也出产乳香、象牙等,但根本无力一次性朝贡这么多。须得经过一番调查,才能搞清事情原委。”

“不错。如此,便有劳先生了。”

没想到不过两日,蒲乌里便气冲冲的来到大堂辞行。

“蒲先生,此案调查刚刚开始,尚未得头绪,您是对此案至关重要的人证。为何突然就要离开?”

“先知穆罕默德曾说,اطلب العلم لو في الصين‘学问虽远在中国,亦当求之。’ 这也是我来中国的目的,可没想到,你们大宋皇帝居然会接受强盗的礼物。那我也就没有必要信守承诺,将另一件莲花法器送到长干寺了。告辞!”

 

原来太后在相国寺礼佛时,“莲花初绽,观音颔首”的奇闻不胫而走。长干寺住持崇信也恳求朝廷将两件莲花法器物归原主。一时之间,佛教信众怨声载道,沸反盈天。官家旨意,命包拯一行人即刻赴岭南办案,务必调查清楚这“莲花香薰案”的实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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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又被全麻了一次,看来脑子还没坏,还能继续写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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